清机

身体几乎冻僵，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。盛京将军府，火炮局……他被带到这里，

绝非为了寻常的工匠活计。结合“急令”二字，他隐隐猜到，可能出大事了，

而且是与火器相关的大事。片刻后，佐领出来，示意陈远进去。大帐内炭火烧得很旺，

与外面的严寒判若两个世界。几名身穿官袍、脸色凝重的官员围在一起，

正中一位身穿麒麟补服、面容威仪、不怒自威的老者，正是镇守盛京等处将军——萨喇什。

他此刻眉头紧锁，面前的地上，摆放着几段断裂的、明显是火炮炮身的残骸，

黑漆漆的金属断口参差不齐，透着一种不祥的气息。“将军，人带到了。”佐领躬身禀报。

萨喇什抬起眼，目光如电，落在陈远身上。那目光充满了审视、怀疑，

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。“你就是宁古塔匠户营那个陈远？听说你精通冶炼，

能造奇巧风箱，炼出上等铁料？”陈远连忙跪倒：“小人陈远，叩见将军大人。精通不敢当，

只是略知皮毛。”“略知皮毛？”萨喇什哼了一声，指着地上的火炮残骸，“那你来看看，

这红夷大炮，为何频频炸膛？近一月来，我盛京炮厂新铸的三门重炮，

试射时竟有两门当场炸裂，死伤工匠兵丁十余人！剩余火炮亦不敢再用！你若真懂行，

便给本将军看出个所以然来！”火炮炸膛！陈远心中一震，果然如此！

这是最严重的军工事故。他立刻明白了自己为何被“急令”征调而来。

盛京将军面临巨大的压力，常规的工匠无法解决问题，

而自己这个在宁古塔弄出“优质钢”的“奇人”，便成了病急乱投医的一线希望。

这是真正的考验，远比改进风箱、提炼粗盐要严峻得多。解决不了，

恐怕盛京将军的怒火就会直接将他吞噬。“小人遵命。”陈远沉声应道，

起身走到那堆炮管残骸前，仔细查看起来。他先是观察断口的宏观形貌，颜色、纹理。

然后又用手指仔细触摸断口边缘，感受其粗糙度和材质。他还拿起较小的碎片，掂量重量，

观察其内部是否有明显的气孔、夹渣等铸造...